月如钩,夜凉如水。
张寂黯独自走在回廊上,正要回房,忽然瞥见园子里的一抹倩影,软绵绵的偎在屋外长椅上。
夜深了,瞧她偏头支着手背,半晌不动,似是睡着了,那身形莫非是季绫吗?
他怀疑地悄悄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只见她睡得正熟,胸口微微起伏,缎面绣鞋蹬到椅子下,小脚包在雪白棉袜里,玉腿蜷曲,罗袖枕面,星眸半掩。
“季绫?已经晚了,回房去吧!”弯下腰身,他轻触她肩头,温言道:“睡在这儿,会着凉的。”
“唔”被这么一摇,她美眸惺忪地睁开,接着爱娇地仰起俏脸朝他笑了笑,伸长两只手往他颈子上勾去,还咯咯笑说:“你抱我回去。”
张寂黯定定瞧着她,半晌,喉头似乎逸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
书季绫满脸困倦,他一抱起她,她立即软若无骨的垂靠在他胸前,鼻尖忽然凑到他脖子上嗅嗅,霎时无限满足,抬脸迎向丈夫,柔声呢喃道:“你好香。”
“我是男人。”他好笑的睇她一眼。他香什么?她才香呢!
“不一样的香。”她又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唇角微扬,笑意极轻,仿佛笑着笑着,又要睡着了似的。
他小心抱她回房,将她搁在床上,后脑枕好枕头。
鞋子还在长椅下呢!书季绫懒洋洋的蹬着被子,百般困倦地想着:罢了,明儿再叫粉儿去拿。
接着如丝魅眼往身边男人身上勾去,侬侬软软的声音又撒赖似的低嚷“哪、帮我脱袜子。”
张寂黯闻言怔住,呆坐在床面上,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帮我脱嘛!”她索性把足踝挪到他大腿上。
张寂黯只能心乱如麻的伸手按着那双美足,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书季绫不缠足,但形状十分娇小,又嫩又软,透明白晰。
他小心屏着呼吸,慢慢卸下一只白袜,接着又是另一只。
她的脚还不足他一个巴掌大,明明是天天走、天天磨,主子又是极其好动的,偏偏摸起来却像一团轻柔的白雪,比他粗糙的掌心幼嫩多了。
luo足而上,微微露出一小截白葱似的小腿肚,她长腿一弯,便把脚收了回去。他双手突然落空,不禁茫茫然的,手心刺痒,仿佛还渴望再伸过去,再轻轻握住那双美足。
心头一惊,他连忙收拾心神,耳根隐隐发烫,心脏几乎跳出咽喉。
“帮我拆头发。”她突然翻坐起来,往他身上倒去。
淡淡发香霎时扑鼻而来,他呼吸不由一窒,她已然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低语“帮我弄,人家想睡了。”
她是怎么了?竟然倦懒若此?张寂黯无意识的抬起手,粗糙的大掌穿过她黑柔芬芳的发瀑,绵绵密密的发丝在他指缝中无止尽的流泄着,指尖顿时传来一阵酥麻的刺辣,几乎刺痛了他。
他立时脸红耳赤的推开她起身“你们女孩儿家的头发,我不会弄。”他喉音粗哑,不得不轻咳几下,才沉声说。
书季绫眨眨眼,认真坐直身子,他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便转头推说:“我还有急事要办,你先睡吧!”
“寂黯”
匆忙撇下她,连她的叫唤也顾不了,张寂黯砰地一声便把房门关上,脚步飞快,一瞬间就不见人影。
独自呆坐在床上,书季绫不禁怅然,原来他真是在躲她。
难怪成亲多日,他他在房中,仍然对她守之以礼。
他真打算为安柔守身如玉?有这个可能吗?
她烦闷不已,安适之的警告一直停在耳边徘徊不去。
揽着棉被在床上辗转难眠,却又不住想着婚前许多种种
有一天,她在园子里的吊床上假装熟睡,他来看她,不知是发现她装睡还怎么,竟然肆无忌惮的低头吻她。
他总是为了她行事鲁莽而生气,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要求爹爹将婚事提前。
新婚夜她发了高烧,他更是彻夜不眠照顾她。
难道,这些都没有意义吗?这些不就表示,他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吗?那,为什么又故意躲她?
苦涩的叹了口气,眼看就要三更了,他还不回来。
现在,他打算连新房也不回了吗?
正心烦,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响,她连忙转身拉起棉被,假装睡熟。
不一会儿,张寂黯重新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忽然低叹一声,似是颇为抑郁,接着便脱下鞋袜,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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