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玉兰花树下,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与那个素雅婉约的女子,美丽得就如同年少时的梦。在“十八相送”的低吟浅唱中,本文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幅白云苍狗般稍瞬即逝的青春画卷,几分青涩、几分甜蜜,几分徜徉、几分留恋,几分现代、几分古典让人久久难以释怀。(作者自评)“司徒剑爱岳小轩,直到永远”——摸着玉兰树上那斑驳的刻痕,岳小轩泪眼婆娑。
一阵风吹来,扑拉拉落下一地皎洁的玉兰花,沁人心脾。秋去春来,花落后依旧花开。可曾经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拉着她的手刻下的以为坚不可摧的海誓山盟,却被岁月风化得如此模糊不堪。
那么,永远究竟有多远呢?岳小轩唏嘘着,却没注意到远方拐角处,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用晶莹的泪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与她一同回想着那些白云苍狗般悄然逝去的青春往事:
一、转来一个王子样的少年
每个女生都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并无数次地幻想跟他相遇时的情形——岳小轩也不例外。直到遇见戏剧社社长史云飞。
那一天他着了戏装,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亦步亦趋,好一个羽扇纶巾的周郎!
只一眼,岳小轩便决定为他赴汤蹈火再所不惜。从此戏剧社多了一个超级任劳任怨的剧务兼打杂。
岳小轩常常捧着一堆纯净水,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台上的史云飞。那绚丽多变的花腔,她一句也不懂,但这并不防碍她狂热的崇拜。
可“周郎”的“小乔”却不是她岳小轩,而是文秀儿:那个有着娇艳容颜、婉转莺啼的骄傲女生。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岳小轩想,权霸一方的家世、美丽无敌的面庞,是谁都难以抗拒的诱惑,而自己只是一个满头短发的假小子罢了。
虽然史云飞曾夸奖过她细致的眉眼很适合上古妆,可是文秀儿却将嘴一撇:“就她那德性,不张嘴还好,一张嘴会吓死人的!”
岳小轩的倔强一触即发。她就要学戏,气气那个文秀儿。
戏剧社打算排演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参加一年一度的校园社团争霸赛。所有的社团,不分门类大pk,由各粉丝投票,只问人气不问质量,得票最多者胜。
岳小轩将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选段拿在手里,低着头学着文秀儿的样子边看边吟:三载同窗情如海,山伯难舍祝英台。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却“砰”地撞到了一堵“墙”上,还好软软的不太疼,她往旁边一闪,继续边走边哼:“你不见雌鹅对你微微笑,她笑你梁兄真象呆头鹅!”
就听到:“喂,娘娘腔,撞了人不道歉还敢骂人?!”紧接着她的脖领子被揪起来,整个脸对上了另一张脸:飞发,媚眼如丝,邪谑笑容,唇边梨窝浮现——竟然是个王子样的少年!在那一瞬,岳小轩的心脏有了二十念的偷停。佛说: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岳小轩用满这二十念来惊叹:除了史云飞竟然还有第二个男子如此动人!
“嘿,你傻了不是?!”司徒剑用力将她摇醒。
岳小轩方才反应过来:“喂,你才娘娘腔呢!人家走路你没看到啊,不躲着点儿?!”
“嗳,你骂我是‘呆头鹅’,你还有理了呢!”他一脸的受伤。
“哦?!哈哈,那是越剧的唱段啊!”岳小轩指着他大笑起来,终于发现个比自己还戏盲的人了!
司徒剑将拳头一挥,刚想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却对上了“他”那细致的眉眼,再配合拎起来的手感,发现“他”居然是个——丫头!不禁笑了起来。看样,转学的第一天还蛮有意思!
岳小轩刚进教室,就听女生们异口同声地惊叹到“好帅啊!简直就是王子嘛!”
岳小轩慌忙低头左右看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啊?!
“岳小轩闪开!”又是一致的呼声。
本能地往旁边一躲,再一回头,竟然是刚才自己撞到的少年!冲她邪邪地一笑:“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二、戏剧社与篮球社的争夺
史云飞坐在那里想着心事,他要力保这次社团争霸赛的成功。因为薛主任已经向他悄悄透露,第一名的社长自动晋级为本届学生会会长。
一想到那个期盼已久的职位,史云飞的眼睛不禁一亮,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块当领袖的料。可是有个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地忙捣着,转得他心烦。
“喂,岳小轩,你能不能停会儿啊!”自打小小地夸奖她一下,她就一心扑实为自己服务了,又一个傻女孩!忍不住也为自己的魅力得意起来,看来还要动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多为戏剧社争取粉丝啊,戏剧社必胜!
岳小轩依旧抱着一堆水,痴痴地听着台上唱十八里相送,那唱段经过她几天的努力,又听原版又记词,终于可以倒背如流了。
祝英台(文秀儿唱):梁兄若是爱牡丹,与我一同把家还。我家有枝好牡丹,梁兄要摘也不难。
梁山伯(史云飞唱):你家牡丹虽然好,可惜是路远迢迢怎来攀!
祝英台(文秀儿唱):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梁山伯(史云飞唱):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听着听着,岳小轩闪过一个念头:
史云飞的唱腔华彩俊逸、奔放高亢——只可惜花腔太多,冲淡了豪迈
文秀儿的唱腔绚丽多情、雍容花俏——只可惜娇媚有余,清减了灵动。
他们不是真正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全没有那份至真至纯、竹马青梅的感觉——好可怕的想法啊,岳小轩寻思着,该不是这阵子名家的段子听得太多,自己这个行外人竟敢质疑起最喜欢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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