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连下了四五天,下的人心里烦躁。
手上的伤慢慢好了些,顺儿虽然每天还是嚎叫,在竹轩的照料下比之前也好多了。
嘉悦去看他,他却不搭理。
“你不会是在恨我吧?”
“你一剑杀了我吧!”
“好啊!都痛了这么多天,苦头吃尽了才想着死啊?当时被埋的时候怎么不咬舌自尽。本仙女冒死救你,得到什么了?”
拿了自己的手给他看:“你看看,这都几天了,我也是千金之躯,别人如此对我可是要五马分尸的,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这点疼想必也不怕了。”
说完一把抓住他的伤口,立马又渗出血来,“我就看着你流干血而死。要是不想死就说一声。”
他疼的大叫却也不求饶,嘉悦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手!”
“不放!”
顺儿用另一只脚踢她,可他哪里踢的到,大哭起来。
嘉悦松了手,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他还是在哭,便将他抱在怀里。
“还想死吗?”
见他不说话,便作势又要去折磨他,他轻轻摇了摇头。
“说出来,想活着有什么可耻的?”
“我不想死!”
嘉悦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的,她和我不一样,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我现在便能看到她的未来,她会被嫁到很远的地方去。她是养女,把她嫁过去的人也不会在乎她幸不幸福。你也许会想,为什么我不想办法改变她的命运,就像我保不住你的腿一样,很多事我也做不到。我只能告诉她幸不幸福是她自己选择的,于你而言,也是一样。我虽然救了你,这条命却还是你自己的,好与不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会活得比别人艰难,却不一定比别人痛苦。你想想那些死在你身边的人,他们死前必定拼命挣扎过的,却一点用也没有。而你却活过来了,你是不是该好好珍惜?”
看着顺儿睡着,便又出去,外面的雨却停了,魏象枢站在外面。
“在李姑娘的眼里,老夫愚钝的很嘛?你可不像个丫鬟。”
嘉悦嫣然一笑:“大人来的正好,小女子有事向您请教呢!”
后面的日子,嘉悦经常带着众人出去,偶尔还是有些余震,不过好在每次有惊无险。到后来便再没发现过被掩埋的活人了,他们把烟生的库房搬空了去赈灾,有对他们感恩戴德的,也有抢走他们马车上食物衣物的,天气渐冷,风雨飘摇,又没有遮蔽之所,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又有一部分冻死的。
一两个月后,这场地震才渐渐有些平息之势,接踵而来的饥饿、瘟疫、旱灾却绵延不绝。
“小麻子,我有些累了,咱们明日回去吧!”竹轩点点头。顿了顿又道:“你跟我来。”
竹轩跟着她一路到了魏象枢的帐篷。
“魏大人便将当日与我说的话再对他说一遍吧!免得他有些执念。”
魏象枢看了看竹轩:“你和你父亲倒有几分像。”
竹轩忍不住看着嘉悦,她笑道:“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扭扭捏捏了,有什么就直接问清楚了,魏大人很坦白,我当然也毫不隐瞒了。”
魏象枢点头道:“你是陈相的小儿子,我记得是叫陈佑臣的。你父亲是个喜爱结交之人,文采斐然,老夫终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他生性直率,和朝中众多大臣交好,除了众多汉臣以外,还包括前辅政大臣索尼和汤若望等人。他只是有些文人的缺陷而已,却不是众人所说的狡诈反复小人。”
竹轩听了,便道:“那为何要如此说他?”
“有罪之人,自然会沾些污水。你父亲虽不是小人,结党营私却是有的,换句话说当年哪有不结党之人呢?你父亲身居高位,也难免会有些恶习。再者先帝当年推崇满汉一体,提拔了大量汉臣入仕,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满汉一心,朝中渐渐分成了满臣和汉臣两大阵营,这不单单是一种政见上的矛盾,更是一种名族矛盾,有几人能置身事外?可这天下是满人的,当然要维护满臣的利益,先帝再怜惜你阿玛的才华也不得不遏制事态的发展,所以你阿玛只是这种矛盾的牺牲品而已。我之所以没有弹劾你的阿玛并不是因为他无罪,而是我本身也处在其中。你阿玛死后,汉臣也大都随之销声匿迹了,朝政又慢慢偏向满臣,当时我母亲年迈,我也无心仕途,便上书乞归。直到圣上登基,母亲逝世才重新为官。”
竹轩没说话,魏象枢顿了顿又道:“陈相有你这样的儿子九泉之下也能安慰了,本官见你文武双全,又忧国忧民,当今皇上是难得的圣明君主,你何不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
“谢大人赏识,人各有志,佑臣无心仕途,多谢大人告诉我这些。”
嘉悦便起身:“叨扰大人多日,我们也该告辞了,后会有期。”
到了街上,竹轩忍不住开口:“格格,魏大人一把年纪了,你明明说毫不隐瞒却还是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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